[启副]归来2

2、

  屋子里安静下来。

  张日山暗暗松出一口气,小心地看了看张启山。

  张启山抛下手上的小刀,冷漠地冲着那些人离去的方向翘了翘唇角,回头跟张日山说:“继续吧。”

  就坐在茶几上继续吗。

  张日山看了看他的浴袍,立刻又把眼睛偏到了一边。

  张启山低头一望,大概是他刚才动作太快,浴袍的带子要散了。他抿唇咳嗽了一声,单手一挽,便又打上了结。

  他起身坐到张日山的旁边,让他也坐下。然后再从去药箱里拿工具,继续清创。清创后,可以开始缝合了。于是他说了一些注意事项,然后指了一下:“手给我。”

  张日山抬手,眼睛就莫名其妙地跟着张启山转。心里发烫,仿佛积攒多年的火焰快要爆发了。不知不觉间身上的纹身起了反应。当熟悉的感觉传来,他眉头一紧,咬破了嘴唇。

  眼前的这个人并不是他期盼的那位爷。即便同名同姓,模样相同,也绝不能被他迷惑。

  张日山唇上起了红丝,舌尖卷卷进了铁锈味,神智便很快清醒了。但他同时也绷着身体,表情严肃到像是扑克脸。

  张启山搭着他的手,怎么会感觉不到。眉尖一挑:“你要想这只手不废,就别跟我较劲。”

  他的声音带着怒气的凌厉,张日山莫名地有些怕,像是回到了当年在办公室受训的时候,虽然以前的爷并不常这么做,但他的身体总是记得的。

  他叹了口气,刻意地让受伤的手松懈下来,身体也陷进了沙发里。

  张启山这才又搭了上去。

  张日山默默地感受着,悄悄地瞟了他几眼,心头热烈。

  这位张启山的手细腻光滑,虎口等处并没有长年用枪的旧茧。想来也是,一名外科医生的手,怎么可能不好好保养,又怎么可以留下伤疤。

  张日山瞬间又失望起来,心情反复变得很纠结。

  在从张副官变成张会长之后,他已经很少陷入这样的状态了。就算再怎么痛苦,也绝不允许自己失去判断力。

  现下心慌意乱,他只好微眯起眼睛不去看他,默默忍受着回忆的甜蜜与痛苦。

  在空气中飘荡的檀香味很能安神解乏,张日山不知不觉靠下来睡着了。

  一个多小时后。他动了一下醒来,才发现伤口已经被包扎了,而且,包得松紧合适,并不很难受。

  他坐正身体,双腿大马金刀地一敞,又快速合起,礼貌地冲着张启山点了一下头:“多谢……医生。”

  张启山看看他的坐姿,笑了:“你不用紧张。我这里又不是军营。”

  张日山一顿,又咬了咬唇:“医生,那这次的诊金?”

  张启山摸了一下身上,突然想起自己穿的是浴袍。于是,他笑着眨了眼睛,突然身体前倾,双臂一展,朝着张日山的方向俯冲下来。

  张日山背靠向沙发,被迫得仰头看他,心口一滞。

  张启山将手搭在他腰后一勾,摸了两下,皱起了眉。

  如果手机就这么被压着,那张日山早就知道了。

  张启山摸不到它,一想又去摸另一边的沙发。

  手机就在这只沙发的靠垫后面。他拿起了它,冲张日山点点头:“你加我微信吧。”他申请了新号,跟旧号码一起用。打算过些天再彻底换掉。

  张启山对着自己现拍了一张头像,然后将手机交给张日山扫码。

  张日山看着头像愣了几秒钟,又咬了一下唇,从兜里拿出自己的手机靠上去。

  加好友提示音过后,张启山注意到了张日山的头像,他眯了一下眼睛,笑起来:“原来张副官以前真的是位军人啊。”

  不但是位军人,而且对以前的岁月极有感情,才会拿军装当成头像。

  听到这话,张日山的心里像是被扎了一根刺:“你怎么知道我是副官?”

  张启山挑了挑眉:“你的军装很显然是啊。难道我猜错了吗。”

  没有。只是这不是张日山想要的答案。他的心抛向高处,又重重地落下来。他正了正脸色,再次问道:“医生,那这。”

  张启山摇了一下手机:“我现在饿了,要不你请我吃饭吧。家常菜就好。”

  张日山看了一下自己的手,现在要请客,又要高大上的地方,恐怕只有新月饭店了。

  只是,带着这位张启山去光顾,会不会太吓人了?

  张日山心头一动,突然间想起了声声慢。他马上起身跟张启山说道:“不好意思,我想借用一下洗手间。”

  三分钟后,等他从洗手间出来,张启山也换好了衣服。沙发扶手上的毛衣已经不见了,张启山在外面套了修身型的黑色风衣,黑色秋裤,戴上黑色的昵绒帽,还有墨镜和围巾。

  这么一弄,很有旧上海的味道,有一种特别的浪漫。

  张日山对着他的背影抿了下嘴唇,觉得有些疼。趁着张启山不注意,他赶快又用微信手写叮嘱声声慢:“到时候多上点辣菜,注意他的心跳。”

  他写完最后一个字,点了发送。这时候张启山正好转过头来,朝他一笑:“走吧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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